未来交通 | “出行即服务”（MaaS）：一站式+定制化，通向未来绿色交通
2022年11月，世界资源研究所（WRI）发布《出行即服务（MaaS）实践指南介绍与案例集》（以下简称《报告》），为中国城市可持续出行框架下如何发展MaaS提出建议，进一步推动“双碳”背景下的绿色、共享、包容性出行。
“出行即服务”（Mobility-as-a-Service, MaaS）是一种新的出行服务理念，指“将不同方式的出行服务整合到按需出行的一体化出行服务平台中”的一种服务（MaaS Alliance, 2017）。通过一站式的出行规划和支付等增值服务，为出行者量身定制高效、经济、低碳的出行方案。在城市发展MaaS的主要目的在于，通过整合出行服务满足用户需求的同时，提升绿色出行比例，进而推动低碳可持续交通的发展。
《报告》详述了MaaS的生态圈及其价值与挑战；阐述在城市可持续出行框架下，如何对MaaS进行准备和评估、明确战略、制定措施，并进行实施和监控，以及具体的实施步骤。同时，《报告》选取全球10个MaaS实践案例，对其成功要素与特征进行分析，并从中识别出关键要素，最后总结案例为中国该领域带来的借鉴和启示，并提出建议。
MaaS生态圈
MaaS是一种基于公私合作（PPP）的出行服务模式。MaaS生态圈的参与方众多、种类多样，随着合作与商业模式的不同，其角色和作用也各有不同。生态圈的主要参与方包括：政府、MaaS平台运营商、出行服务商、金融机构、ICT技术/数据提供方、平台用户、研究机构等。
MaaS系统整合流程。图源：WRI
在MaaS生态圈中，政府主要通过政策引导等方式统筹各参与方，为MaaS提供良好的发展环境；出行服务商指的是提供出行服务的企业，如公交、地铁、共享出行公司等；平台运营商需要整合各出行服务商的资源，为MaaS用户提供便捷、高效的一体化出行服务，并帮助出行服务商扩大市场、增加利润；金融机构为MaaS提供资金支持、促进企业之间的合作；而技术提供方则提供地图、大数据、支付等技术支持，保障MaaS平台的运营。
价值与挑战
发展MaaS的价值在于可以提升用户的出行效率和品质，鼓励更多人选择绿色、低碳出行，推动公共交通导向的出行体系的变革，促进系统的数字化转型与开放共享，提高出行服务系统的稳定性。然而MaaS在中国城市的发展也面临一些挑战。首先，目前全球范围内尚未理清成功的MaaS商业模式，各地的运营模式差别较大，如何找到适合的商业模式将是MaaS能否健康发展的关键。其次，MaaS生态圈参与者的共同参与、协同都有待进一步提升。最后如何建立完善的监督、治理体系更是MaaS实施过程的重中之重。
如何规划与实施MaaS
只有把MaaS的实施与发展放在可持续出行框架下，才能更好地发挥MaaS的整合优势，确保其与城市可持续发展战略相一致，同时避免复杂的行业生态带来的利益冲突和资源浪费。
可持续城市出行规划（SUMP）框架下实施MaaS的步骤。图源：（见图水印）
参考欧洲智能交通协会发布的报告《MaaS和可持续城市出行规划》（MaaS and Sustainable Urban Mobility Planning），成功的MaaS规划与实施需要以下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准备与评估
联合各个参与方建立团队与工作机制；确定总体MaaS规划框架；分析基本出行情况；制定工作计划与时间线。
第二阶段：制定战略
在前期基础上，构建并整体评估MaaS未来愿景；为MaaS的实施设置目标与战略；设计MaaS的评估指标。
第三阶段：制定措施
基于MaaS战略，制定详细的实施措施和方案；与相关方讨论措施并达成共识；制定实施方案与各方职责。
第四阶段：实施与监控
实施阶段包括：采购服务并协调各方行动；监督项目进展并进行调整；分析阶段性的成功与失败经验，寻找解决方案，为下阶段做准备。
成功要素
我们对全球10个MaaS案例进行了分析与总结（包括：赫尔辛基、日本、北京、新加坡、广州、洛杉矶、瑞典、荷兰、悉尼、安特卫普），提炼出其中关键的成功要素：
战略与目标：
MaaS成功的首要因素是主要参与方需制定明确的愿景与目标，并对实施战略达成共识。愿景与目标务必与当地政府整体战略（例如可持续出行）保持一致。
商业与管理模式：
虽无一定之规，但参与方之间事先对合作模式达成共识是必须要素。同时，结合当地政策与投资环境、出行文化等，找到合适的商业模式，以确保商业上的可持续性。
数据共享：
数据共享和标准化是MaaS成功的关键。需要地方政府（或有影响力的企业）牵头，与参与方一起对共享标准进行定义并达成共识，制定相关政策和制度推进数据共享。
融资模式：
政府和私营机构要确定投资的比例以及角色，选择合理的融资模式有利于MaaS的实施达到预期目标，确保发展方向和运营模式的商业可持续性。
票价与市场定位：
目标客户定位及相应票价都需要与参与方共同商议。重构补贴机制，用于鼓励一体化绿色出行、平衡低收入人群、公共服务能力薄弱地区。对套餐进行合理定价，保证对于用户的吸引力。
政策/法规/标准：
政府通过制定技术标准、法规、政策等手段为MaaS的发展提供良好环境。确保在初始阶段建立起健康良性的MaaS生态圈。
对中国城市的启示
1. 制定绿色低碳、具有包容性的MaaS战略
MaaS的发展应当与国家总体可持续发展战略相契合，把推动绿色低碳出行放在首位；建立以公共交通为主体的MaaS服务，适当限制对私家车的依赖；提升MaaS的包容性和平等性目标，使其对弱势群体更友好。
2. 培育MaaS生态圈
倡导MaaS生态圈中各方参与者成立MaaS联盟。可以由政府或有影响力的企业牵头成立联盟，明确各参与者的角色和责任，促进生态圈中各参与方共同推动新出行市场和MaaS生态圈的发展。
3.寻找多元化融资方式与金融创新
考虑政府主导的早期融资，通过资金鼓励用户更多选择MaaS平台上的绿色出行方式，并帮助初创企业建立可盈利的模式。同时，与碳市场相结合，鼓励金融创新，推动商业、金融机构参与到绿色出行、碳普惠机制中，为绿色可持续MaaS发展赋能。
4. 推动立法与数据共享
立法可以着重针对数据开放/共享以及放松管制，以消除体制以及合作上的壁垒。同时，政府与MaaS参与方需积极参与政策标准制定的过程，为决策者提供政策建议，为MaaS服务建立政策保障。
5. 开展示范工程与挑战赛并进行评估
MaaS示范工程或挑战赛可以政府为主导，或通过民间方式由地方政府、企业或行业协会发起、组织和推进。挑战赛可以促进生态圈形成，并吸引投资。在MaaS实施之中和之后，城市需通过第三方机构对其影响效果进行定性、定量相结合的评估，提升企业服务质量。
6. 挖掘服务场景和用户群体
MaaS的实施与发展需要因地制宜。城区可以建设集约化出行为主体的MaaS服务，乡村地区可以建设以提高可达性为目标的服务。挖掘场景方面，参与方不一定局限于交通企业，用户也可以考虑针对企业用户的2B服务，通过有影响力的社区开发商、商业企业推动MaaS的局部试点，从而提高其在经济上的可持续性。
摄影师：宋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