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疫情气候变化城市公平这三大挑战,城市不仅需要韧性发展,还应兼顾可持续和包容。2021-2022年度世界资源研究所(WRI)罗斯可持续城市奖,以“特殊时期,共创繁荣”为主题,发现和表彰那些帮助城市和社区在此特殊时期有效应对不确定性和危机、实现共同繁荣的重要项目与实践。

巴黎“15分钟城市”计划

市集

巴黎市已将其道路空间改造计划推广至全市范围内,助力市民畅享更多公共服务。图源:WRI 

几年前,巴黎的塞纳河右岸还是一条城市公路,每天约有4万多辆汽车穿梭而过。虽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但这条路在交通高峰时段拥堵严重,平日里也是多有车辆疾驰而过。此外,巴黎市的空气污染指数也一直高居不下,超过欧盟限值,导致每年数千人死亡。

2016年,巴黎市政府将这条路改造成一个“禁止车辆通行”的沿岸公园,平日,上班族可以放心穿行;周末时,居民和游客也可以在这里享受休闲时光。

作为巴黎市改善首都圈空气污染状况、提高城市宜居性的重大举措之一,“15分钟城市”(15-Minute City)计划包含对交通、可持续发展等多领域进行公共投资以及启动一系列改善社区治理的新项目。

城市公园

塞纳河右岸曾经是一条繁忙的城市道路,现已变身为宁静的城市公园,供行人和骑车者通行。图源:WRI 

57岁的科琳娜•安塞尔(Corinne Ansel)已是四个孩子的妈妈。她感觉项目的实施不仅让空气变得更加清洁,还提升了居民的生活质量。她说:“通塞纳河岸的自行车专用道后开通后,我开始步行或骑车上下班,居家办公的时候我也会去河边走一走。能在巴黎市中心,安全地沿着圣马丁运河和塞纳河沿岸的自行车道骑行,简直太让我欣慰了。”

骑车通勤为她节省了近一半的出行时间。起初,“15分钟城市”计划旨在解放被私家车“霸占”的道路空间,后来项目范围逐渐扩大,通过改造巴黎的城市规划,帮助市民在可及范围内获得就业机会、充分享受零售、医疗和文化等服务。

挑战私家车的统治地位

巴黎的城市魅力经久不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巴黎的汽车行业经历了长达数十年的蓬勃发展后,面临着严重的交通拥堵和空气污染问题。正是在这一同时期,本没有汽车的塞纳河沿岸彻底“车满为患”。

2001年,时任巴黎市长的贝特朗•德拉诺埃(Bertrand Delanoë)宣布了一系列措施,试图推动社会和环境改革,吸引投资。其中就包括世界上首个大型共享单车项目,以及巴黎市的第一项气候计划。2014年,彼时的巴黎副市长安娜•伊达尔戈(Anna Hidalgo)当选市长后也出台了一系列针对私家车和污染型车辆的措施,加大了社会保障性住房力度,提高居民生活质量。伊达尔戈在2020年大选连任的政策中,明确提出要将巴黎打造成为一座“15分钟城市”。

“15分钟城市”这一概念是由巴黎索邦商学院(Paris Sorbonne Business School)的卡洛斯•莫雷诺教授(Carlos Moreno)在借鉴著名的城市规划理念的基础上提出的。他的灵感来自于“时间城市主义(chrono-urbanism)”的概念,即从时间、距离、日常生活节奏和季节性规律等方面来思考城市的发展。其主要目标是“修补”那些以汽车为中心(car-centric)的城市,使其朝着混合用途的社区模式发展:即居民可以在15分钟内通过无污染的交通方式(如步行、骑车或公共交通)获取基本服务

更有发言权、更具参与性的社区

在2020年巴黎启动第一轮疫情封控措施时,伊达尔戈(Hidalgo)市长抓住时机迈出了创建“15分钟城市”的第一步,大幅扩建临时自行车专用道和街道封闭区域,为人们保持社交距离提供了更多空间。现如今,巴黎市共拥有超过1,000公里(621英里)的骑行线路,包括独立的自行车专用道、涂色步道和改造后可供骑行的公交车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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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市已投资建设了包含超过1,000公里骑行路线在内的基础设施,还计划在2021-2026年间向骑行基础设施和便民装置追加投资2.5亿欧元(约18.3亿人民币)。图源:WRI 

此外,巴黎市还将教育机构转化为当地的社区中心,打造更为健康的社区。其中一项重要举措是在下班及周末时间开放校园和托儿所,为当地居民提供用于休闲娱乐的公共空间。此外,巴黎还推出了“学校步道”计划,鼓励学生们采取安全的慢行方式到校。

马蒂厄•科尔内(Matthieu Cornet)是巴黎第18区(该区素来以多元文化而著称)的一位居民,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他非常喜欢家附近的商店、绿地、休闲空间、游泳池和公共服务设施。马蒂厄表示:“感谢‘15分钟城市’计划,让我们享受到近在咫尺的便民服务。这也是住在大城市里的好处。”

以居民为中心的城镇发展规划也不断推动着城市治理方式的转变。巴黎市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将城市决策权下放给各行政区划的区长。巴黎市各个辖区的居民都有机会参与社区层面的规划,如绿化美化、街道家具和微出行(micro-mobility)改造等。2021年,巴黎市还提供了7,500万欧元(约5.5亿元人民币)的“参与式预算”(participatory budget),鼓励居民将这笔钱用于众筹项目并进行投票表决。

引发全球浪潮

伊达尔戈曾经历过动荡和危机。在担任市长期间,她先后经历了2015年1月的《查理周刊》枪击案、2015年11月的巴黎恐怖袭击和2019年巴黎圣母院大火。当新冠疫情蔓延后,伊达尔戈致力于将巴黎打造成为“15分钟城市”的举措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城市管理者的关注,为后疫情时代推动城市复苏树立了榜样。目前,世界各地多个城市(如墨尔本渥太华上海等)纷纷以各种形式引入了这一概念。

“15分钟城市”概念的提出者莫雷诺教授认为,这一概念之所以能风靡全球,是因为它通过居民、市民、政界、城市规划部门、房地产开发商、零售商等人群都可以理解的共同语言,描述了一幅美好的城市生活愿景。

“迄今,全球有成千上百个城市都采纳了这一理念”,他说,“近距离生活圈城市可以改善居民的生活福祉已成为共识……这将彻底改变城市居民的生活方式。”

教授

巴黎索邦商学院的卡洛斯•莫雷诺(Carlos Moreno)教授首次提出了“15分钟城市”这一概念。图源:WRI

佩雷斯(Perez)感慨:“对我来说,这个公园(Parque los Andes)意味着很多。我真的很喜欢儿童区、自然和绿化区,这在以前是没有的。这是留给未来我的孩子和孙辈的遗产。这个公园改变了我的生活。它使我在社区中产生了归属感。”

 

罗斯可持续城市奖

自2019年起,世界资源研究所罗斯可持续城市中心设立了“罗斯可持续城市奖”,旨在帮助识别和提升在包容和可持续城市转型领域代表最高水平的创新实践。“罗斯可持续城市奖”每年设立一个申请主题,面向全球征求项目提案。最终获奖者将获得25万美元奖励,其余4名入围者也将各获得奖励25000美元。2021-2022年度世界资源研究所“罗斯可持续城市奖”以“特殊时期,共创繁荣”为主题,旨在表彰那些帮助城市和社区在这个特殊时期应对不确定性和危机,实现共同繁荣的项目与实践。

 

2023年2月1日,Todos al Parque项目从五个最终入围项目中脱颖而出,成为2021-2022年度罗斯可持续城市大奖得主。其他四个入围项目(从左至右)包括:

  • 菲律宾伊洛伊洛市:“参与式住房和城市开发”项目

  • 法国巴黎市:“15分钟城市”项目

  • 印度奥里萨邦:“MUKTA城市工资就业倡议”项目

  • 巴基斯坦白沙瓦市:“‘前往白沙瓦’交通出行”项目

我们也将在后续的推送中逐一对入围项目进行展示和介绍,把更多的创意和经验分享给大家,助力全球城市的公平、包容、可持续发展。

城市

图源:世界资源研究所罗斯可持续城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