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I执行董事Wanjira发表TED演讲：恢复退化土地和景观，需全球支持赋能本土力量

在加纳北部长大的Sadik Ibn Abdulai亲眼见证了家乡的良田逐渐沙化的过程。多年的过度放牧和不可持续的耕作方式耗尽了土壤中的养分，作物产量大幅下降。一些农民只能另想办法来维持生计：比如砍柴烧炭（用于生火做饭）、捕捉野生动物并出售丛林肉等。Sadik的家人最终还是负担不起他的学费，他辍学了。

Sadik的遭遇在非洲司空见惯，非洲大陆有65%的农田出现产量大幅下降、水土流失等退化问题。但如今，Sadik负责耕作的土地与他童年时的贫瘠农场不同。

2015年，Sadik创立了Tilaa有限公司，帮助加纳北部的女性农民种植适合干旱气候的腰果树，并为蜂箱提供树荫。Tilaa培训农民种植腰果、饲养蜜蜂，提供幼苗和其他生产材料，然后收购参与种植者的产品并将其出售给邻近市场。

一度生活困苦的农民现在有了可靠收入。与此同时，翠绿的腰果树还能装点之前植被稀疏的田野。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根会为土壤补充养分，叶子可以遮阴并为动物所食，它们还能保持地下水分，为农民和社区创造更稳定的水源。

Sadik和Tilaa有限公司的成员在腰果树林中与蜂箱合影，农产品为农民提供了稳定收入，同时改善了加纳正在退化的景观 | 图源：Sadik Ibn Abdulai

Sadik改善了自己家乡的小小一方天地。但类似做法能应用于全非洲吗？

目前,非洲60%的人口依靠土地谋生，但已有约20%的土地处于退化状态。由于长期过度放牧、作物单一等原因，大多数农场产量大幅下降，超过2.7亿(占非洲总人口的五分之一)非洲人民面临着长期饥饿。

与此同时，气候变化正在加剧这种状况。不规律降雨、长期干旱、极端高温和其他不稳定的天气因素将有可能颠覆农业系统。在全球最容易受到气候变化影响的40个国家中，有27个都在非洲。

长期以来有很多声音指出，要解决非洲的土地和气候危机恢复当地景观需要规模宏大的解决方案，例如需要政府、联合国以及非政府组织等机构参与领导。确实，这种自上而下主导的方式往往可以覆盖更广的范围，也在过去有多种尝试，但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或许，恢复的关键并不仅在于由规模更大的组织发起覆盖面更广泛的倡议，而在于以更有意义的方式让那些依存土地而活的人们参与其中。

目前，非洲可恢复的土地近7.5亿公顷，相当于整个澳大利亚国土面积。小规模农民、创业者、合作社和社区团体是振兴农业方面最有效的行动者。研究表明， 与由非政府组织或国家政府领导的项目相比，由地方主导和管理的恢复项目取得长期成功并为社区带来经济和环境效益的可能性高出6-20倍。

非洲最著名的成功恢复当地景观的案例——由2004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Wangari Maathai发起的“绿带运动”（Greenbelt Movement）就充分证明了当地社区的智慧和力量。

早在20世纪70年代，肯尼亚农村妇女就面临着共同的困难——曾经水流丰沛的河流正在干涸，食物和木柴日趋短缺。“绿带运动”在肯尼亚各地组织了4000个社区群体（多是由妇女领导的小团体）种植了5000万棵树木。这些树木通过固定土壤、存储雨水，以及提供食物和燃料的方式来减少水土流失。他们不仅挽救了景观，也改善了当地人的生活。

“绿带运动”中，主要由妇女领导的肯尼亚社区团体在全国各地种植了5000多万棵树 | 图源：Peter Irungu

四十多年后的今天，“绿带运动”仍在肯尼亚继续，其他类似的当地恢复项目也在非洲各处不断涌现，并且成果斐然。

以Sam Kanyamibwa博士创立的艾伯丁裂谷保护协会（ARCOS）为例：该组织与卢旺达数以千计的小规模农民合作，恢复被侵蚀的退化景观。这个公益组织教授农民采取更可持续的方式——如在山区建造梯田以免山体滑坡，以及在农场种树来保持水土。自1995年以来，4万多农民种植了700万棵树，在提高作物产量的同时还能预防泥石流。

 

ARCOS帮助卢旺达的小规模农民保护和恢复景观 | 图源：WRI Seraphin Nayituriki

 

还有Jane Maigua、Charity Ndegwa和Loice Maina 联合创立的Exotic EPZ。这家小型企业与肯尼亚12个县的4500名农民合作，种植了19.6万棵夏威夷坚果树和本土树木。坚果的丰收为农民提供稳定收入，而树木本身能改善土壤并吸收温室气体。

非洲景观和社区多种多样，因此非洲不同社区的景观恢复情况也不一而足。有时恢复意味着需要采用更环保的耕作方式（如种植多种作物和本地植物而非单一作物）以改善土壤条件；有时要在农场（农林业）种植树木以固定水土，或在牧场（森林牧场）种植树木为动物遮荫。这些措施也有助于造林或帮助森林的自行恢复。

不管以何种形式，恢复工作已经在整个非洲开展，在改善民生、养护土壤、应对气候变化等方面发挥日益重要的作用，但客观而言，其发展速度和规模还远远不够。

 

激发当地潜能，需要全球支持

尽管非洲当地的恢复行动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但全世界尚未通过提供必要资金、政策、能力和监测系统等来对他们进行投资。例如，从2011年至2020年，只有不到1%的海外发展援助应用于当地社区。

我们需要一场得到全球支持的地方性恢复运动。

 

ARCOS帮助卢旺达的小规模农民保护和恢复景观 | 图源：WRI Seraphin Nayituriki

 

WRI的“恢复当地”项目 （WRI’s Restore Local project），旨在通过加速AFR100*运动来改变这种状况。然而落地实践该项目的数百万小规模农户需要政府、开发银行、投资者、非政府组织等各方支持，才能全身心投入到恢复工作中，并从中获益。

AFR100项目 *AFR100：“非洲森林景观恢复计划”是一项由国家牵头的土地景观恢复倡议，旨在到2030年使非洲1亿公顷土地恢复原状。AFR100为波恩挑战（Bonn Challenge），非洲韧性景观倡议（ARLI），非洲联盟2063年议程（ African Union Agenda 2063），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和其他目标都做出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