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是一个威胁倍增器,它提醒我们增强抵御能力的紧迫性。这种抵御能力不仅包括对流行病的适应能力,更包括对其他系统性风险,例如气候变化和生态系统被破坏的适应能力。现在,是该确定“如何在新冠肺炎疫情之后制定‘ 更好地重建’方案”的时候了。短期内,这种方案应当提供急需的工作机会和拉动经济增长,在长期能够减少其他此类危机和风险的发生。

在未来的几周和几个月中,预计各国政府和国际金融机构将筹集前所未有数量的资金(可能多达10万亿美元或更多)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引发的危机,以实现经济和社会的恢复。在进行这些巨额投资之后,各国预算在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内将有可能非常紧张。因此,我们需要让这些投资物尽其用,最大限度地为实现我们的目标服务。

各国政府和国际金融机构对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采取的第一轮应对方案集中在“应急措施”,即阻止病毒进一步传播,同时保护最易受影响的群体,包括受病毒直接影响的群体,以及收入和工作因经济停滞而造成损失的群体。

虽然这些措施大多与气候行动没有直接联系,但是由于对石油和天然气业、航空业等高碳产业的潜在纾困,某些国家呼吁放宽环境法规。然而,我们不应当通过饮鸩止渴式的经济刺激方案加剧其他危机发生的可能性,例如全球空气污染和气候变化危机会造成每年700万人死亡。

解决新冠肺炎疫情及其对社区影响的一些紧急措施可能带来消极的气候影响,包括加剧空气污染。 照片提供给 Shinobu Sugiyama (Flickr)。
解决新冠肺炎疫情及其对社区影响的一些紧急措施可能带来消极的气候影响,包括加剧空气污染。 照片提供给 Shinobu Sugiyama (Flickr)。

对新冠肺炎疫情采用的第二轮应对措施将集中在“刺激或振兴经济”。无论正面还是负面,这些措施都将对气候行动产生更大的影响。为了刺激消费需求和就业,该复苏方案很可能是将数万亿美元的投资于已具备一定基础的大型基础设施项目。这些投资可以轻易地推动经济继续向当今高碳、脆弱和不平等的方向发展,但也可以加速经济向更具包容性、低碳和弹性的形态过渡。

从2008-2009年美国经济复苏方案中可以看出,绿色复苏措施在某些情况下比其他传统刺激方案带来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更好的经济增长。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随着技术的进步和成本的不断降低,今天的绿色复苏措施的前景更加光明。例如,2009年美国在公共交通基础设施项目花费的10亿美元刺激投资,创造的就业工时是同等金额高速公路投资项目的两倍。

2009年《美国复苏与投资法案》作为美国历史上最大的清洁能源投资,提供超过900亿美元的清洁能源投资和税收优惠,借助和利用大约1500亿美元的私营和其他资本,并在2009年到2015年期间支持了90万个清洁能源领域的就业岗位。它推动了美国风能和太阳能行业的大规模扩张,使其有资本与化石燃料发电厂进行直接竞争。

韩国是2008-2009年经济刺激计划中对绿色产业投资最多的国家(约占总额的69%),同时也是经济危机后恢复最快的经合组织(OECD)国家之一。

在第二轮应对措施中,政府可能还会考虑调整财政政策以刺激就业和经济增长。这将是一个可以同时改变环境破坏和补贴不平等的关键机会,即加大直接支出更有效地支持弱势工人和社区,同时节约政府支出。

当前的低油价意味着化石燃料补贴改革或碳税以及能源税的使用对家庭支出几乎没有影响。现在是时候从我们应该鼓励的事情(例如就业)的角度转移到不应鼓励的事情(例如空气污染)的角度,来重新审视我们的税收政策了。逐步淘汰每年占用超过4,000亿美元补贴的化石燃料产业;加入目前对碳定价的77个国家、州或城市的行列——他们约占全球排放量的20%。两种方法都能为现金拮据的政府筹措资金,以确保低收入家庭和弱势家庭有更多的收入,并提高该国的气候信心。

加强力度

鉴于持续的新冠肺炎疫情危机,第26届联合国气候谈判已从2020年11月推迟到2021年。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但确是正确的决定。尽管会议延迟,但解决全球气候危机却从未如此紧迫。

从某些方面来说,最先响应气候行动号召并成为领导者的是最容易受到气候危机影响的群体。截至2020年4月上旬,已有106个国家承诺在2020年增强气候行动力度。这些国家主要是中小型经济体,其中包括许多易受气候影响的发展中国家。4月,智利与其他6个国家一起发布了最新的国家气候承诺,反映了这些国家为了更繁荣和安全的未来做出了努力。这将从更广泛的意义上帮助这些国家从新冠肺炎疫情中复苏,并解决社会不平等等现象。

令人遗憾的是,仅靠106个国家是无法实现人们所需的气候目标的,这些国家加在一起仅占全球排放量的17.8%。即使他们有着极大的雄心,但仍然没有能力充分减少全球碳排放。主要的排放国必须停止模棱两可的态度,加入这个不断发展壮大的气候行动中来,并在疫情后重建经济进程中加大努力。

积极信号

一些主要经济体发出鼓舞人心的信号。欧洲理事会已发布正式声明,将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的应对措施与绿色议程联系起来,并下达将“绿色转型”纳入应对措施任务。这是基于欧盟委员会于2019年12月发布的《欧洲绿色协定》而提出的措施,以推进欧盟转变为一个繁荣、公平和资源节约型的现代化经济体。

在韩国,执政党以同样高的抱负同时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和气候危机,即在对新冠肺炎疫情做出积极的回应的同时宣布制定净零排放目标的新计划,包括停止煤炭融资,促进可再生能源发展。

印度尼西亚拥有清晰的向低碳和具有气候韧性发展转型的潜力。印度尼西亚计划部于2019年初发布《低碳发展报告》,该报告确定了一条可持续增长道路,即从第一年起的年度GDP增长就将比往年更高,同时能更快地减少贫困。这都可以反映出随着后疫情时代到来,印尼在着手重建更强大、更具包容性的低碳、弹性增长道路。

现在是采取变革性气候行动的时刻了。以人为本的气候行动可以为人类创造一个更安全、更具包容性和更具弹性的世界。主要经济体可以而且应当发挥带头作用。我们拥有做出必要转变的工具和解决方案,它们可以在全球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及以后可能的危机中使更多的人和经济体受益。

本文最早发布于Climate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