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碳城市 | 欧洲百城目标于2030年实现气候中和
一直以来，欧洲城市在应对气候变化上多有尝试。2022年4月28日，欧盟委员会公布了“欧盟使命：气候中和和智慧城市”（EU Mission: Climate-Neutral and Smart Cities）项目（也称“城市使命”，Cities Mission）入选城市名单[1]。100个欧盟城市和12个“欧洲地平线”计划相关的12个非欧盟城市将在欧盟委员会的帮助和支持下，凝聚各级政府、私营部门、研究机构、金融机构和标准化协会等各利益相关者的力量，力争于2030年前实现气候中和。“欧洲地平线”计划也将在2021-2023年间累计投资大约3.6亿欧元用于“城市使命”项目相关的研究和创新行动[2]。
关于“城市使命”项目
“城市使命”项目是“欧盟使命”*下的重要项目，于2021年9月启动，旨在支持、推动和展示100个欧盟城市于2030年前实现气候中和。2021年11月至2022年1月31日，“城市使命”开放申请，共有377个城市递交了参与意向书。在考虑了城市的地理分布、规模、影响力和创新理念等后，最终有100个欧盟城市入选，占欧盟总人口的12%。
为支持“城市使命”项目，“欧洲地平线”计划还支持建立了“使命平台”，一个为城市提供丰富的在线资源和工具、线上学习和协作空间，以及创新的零碳技术介绍的一站式服务平台，旨在帮助城市克服当前的结构、制度和文化障碍，到2030年实现气候中和。
“欧盟使命”是“欧洲地平线”计划在2021-2027年间实施的一项研究和创新项目，旨在通过将研究创新、协作治理与公众参与相结合的方式，为欧洲目前面临的一些最严峻的挑战寻求具体解决方案，并在2030年前取得切实成果。除了“城市使命”外，“欧盟使命”还包括适应气候变化、癌症、修复海洋和水系、以及欧洲土壤协议四个项目。
图：丹麦哥本哈根北港社区，未来城市零碳能源实验室
来源：Rasmus Hjortshøj, JAJA Architects.
目前，欧盟委员会正在邀请这100个入选的欧盟城市制定城市气候合同。城市气候合同将包括一个在所有部门，如能源、建筑、废弃物管理和交通等部门，实现碳中和的总体行动方案，以及相关的投资方案。城市将在使命平台（Mission Platform）[3]的帮助下，与市民、研究机构和私营部门等本地利益相关者共同编撰城市气候合同，最终城市气候合同将由代表地方政府和本地利益相关者的市长、欧盟委员会，和国家或区域政府共同签署。
图:“城市使命”项目框架
来源：作者根据欧盟委员会相关资料翻译绘制 [4]
“城市使命”下气候中和定义及实施原则
“城市使命”项目要求参与城市在2030年前将城市区划内所有来源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减少到净零，包括：
01. 所有建筑物和设施中使用的化石能源产生的排放，包括城市区划内的居住、商业和工业建筑，以及市政设施和公共照明；
图：瑞典马尔默西港社区，欧洲首个气候中和社区
来源：Francois Polito, Wikimedia Commons.
为推动“城市使命”项目的顺利实施，助力欧洲城市实现气候中和，欧盟委员会还出台了专门的城市信息包《欧盟使命：2030年100个气候中和和智慧城市——城市信息包》[5]，不仅详细介绍了“城市使命”项目的评选流程和标准，强调了城市参与“城市使命”项目的意义和好处，还提供了城市实现气候中和的参考指南，从实现气候中和最重要的六大原则，到气候中和规划、温室气体排放清单、气候目标和路线图的制定，再到需求侧和供给侧重点领域的减排策略和城市确保公平转型的措施，最后到气候行动的资源来源，为城市实现气候中和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欧盟委员会认为，尽管对于城市综合且可持续地实现气候中和而言，没有一刀切的解决方案，但是有六大重要原则需要强调，分别是：
1. 城市气候中和策略需要从政策设计到政策实施统筹考虑，并与国家和区域，以及其他不同的政策相协调，以形成合力；
2. 城市气候中和策略需要考虑空间尺度，根据不同空间尺度的需求和机遇选择适合的策略，以发挥地方潜力，有效动员各利益相关方；
3. 透明、包容、及时、有效的政策决策需要良好的治理体系，这包括需要各级别政府的协调沟通，以保持行动方案的一致性；将政策全生命周期涉及到的所有利益相关方纳入到政策决策过程中；确保公众的积极参与，保证市民有用的建议能够被采纳；
4. 城市气候中和无法依靠单一部门的政策和行动来实现，需要跨部门的解决方案，以确保各部门决策制定时目标和原则的一致性，避免地方政府实施单一部门政策时可能产生的负外部性；
5. 城市气候中和策略的成功实施需要多元的资金来源，以及丰富的投融资机制，以利用协同作用提高效率，并动员更多的参与者和资源；
6. 城市气候中和策略的成功实施需要有效的监管体制，通过定量评估具体政策的实施效果，增强政策透明度，并有助于政策的不断改进。
“城市使命”下重点部门的减排策略
为助力这100个城市于2030年实现气候中和，欧盟委员会识别了重点排放部门，并提出了相关的减排策略，这些策略同样也适用于全球其他城市。
需求侧
建筑部门
在欧盟，建筑部门贡献了40%的能源消耗和36%的温室气体排放，是城市减排的重点部门。建筑部门要实现净零排放需要同时关注：
- 既有建筑的深度改造；
- 所有新建建筑采取高能效或净零能耗；
- 通过电气化或区域集中供冷供热系统减少或消除使用化石能源供冷供热产生的排放；
- 为建筑提供零碳电力。
交通部门
2019年，交通部门是欧洲温室气体第二大排放源。与欧盟温室气体排放总体呈下降趋势相反，交通相关的排放在2018-2019年甚至出现了上升。城市是交通部门减排的重要参与者，可以采取的措施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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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动零排放汽车、可再生/低碳燃料和相关基础设施（如充电桩、加氢站等）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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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完善慢行交通基础设施等推动更健康更可持续的城市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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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少货运交通的排放；
废弃物部门
废弃物管理是一个完整的碳中和策略中的重要一环，到2030年实现气候中和的战略规划需要确定不同来源废弃物产生的数量，以及有效的处理途径。废弃物管理的策略主要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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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导绿色生活方式，通过行为改变减少一次性用品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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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智能管理系统提升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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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循环经济投资提高废弃物资源回收利用率，降低终端废弃物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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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废弃物或是废弃物处理的副产物用于发电或产能。
工业过程和产品使用
工业过程和产品使用产生的排放由于大部分被欧盟碳排放交易机制所覆盖，所以其重要性通常比其他部门低。但对于一些城市而言，工业过程和产品使用产生的排放还是相对显著的，需要采取应对措施将其量化并降低，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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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基础设施，如区域集中供冷供热系统，可以对工业废热进行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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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高工业过程废弃物的循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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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跨供应链上下游的合作伙伴关系，推动工业生产过程的绿色、数字转型。
农业、林业和其他土地利用
气候中和城市意味着通过限制城镇化带来的土地利用变化的同时，增加城市蓝绿基础设施，以保护和提升城市碳汇能力。据估算，欧洲城市增加35%的绿化率每年可以最多减少55.8Mt的二氧化碳排放量，并且给居民带来多重好处。
供给侧
开发利用本地可再生资源
在2030年前实现气候中和需要欧洲城市扩大可再生能源的使用范围，通过本地的能源生产和支持系统的灵活性来满足城市基本的能源需求，以提高可再生能源消费占比。本地可再生能源开发利用主要用于发电，和供冷供热两方面，包括集中式和分散式两种解决方案，如电网公司的集中式可再生能源发电与专业用户的分布式可再生能源发电，以及区域集中供冷供热系统和分布式供能系统。此外，公众支持是可再生能源使用的重要因素，欧盟委员会也建议城市需要在可再生能源项目开发过程中提高公众参与的程度。
电力能源生产
光伏、风能、太阳能、小水电、生物质能是推动可再生能源本地化生产的核心技术手段。同时，区域集中供冷供热系统也能够大幅提高传统能源的利用效率，应该根据城市的具体情况，选择不同的区域供冷供热方式，并通过引入电力锅炉、热泵与蓄热器的热电联产模式进一步提升能源利用效率。此外，对废热的回收利用和网络化整合也能够进一步促进减排的实现。
最后，欧盟委员会强调城市土地利用与空间规划的重要作用，提出将供给侧和需求侧紧密结合，使增长的可再生能源能够更好地满足城市能源需求，提倡智能与数字化解决方案的应用，并指出市民在气候中和城市转型中扮演的重要角色，这些对城市实现气候中和同样至关重要。
图：城市土地利用和空间规划在减排中的重要作用
来源：作者根据欧盟委员会相关资料翻译绘制[5]
城市尽早采取行动实现气候中和能够带来诸多效益，如提升城市吸引力、推动本土企业发展、提高技术准备度和成熟度、降低未来维护成本、提高土地和财产价值、改善空气质量和公众健康、改进土地利用管理、提高生物多样性、增强城市基础设施的稳定性、提供更安全和更方便的公共交通、提升公众意识和公共参与、推广更健康更积极的生活方式、提供更好的教育、提升社会凝聚力和减少贫困等。因此，我们建议城市政府即刻提升气候雄心，采取全面、创造性和积极的气候行动，确保面向未来的城市治理，为其他城市树立榜样。